可能很多人翻开欧洲地图的第一印象就是小国林立。除了俄罗斯以外其他欧洲国家在我们看来都算不上领土大国。其实欧洲有个国家明明是一个世界级的领土大国却偏偏伪装成一个蕞尔小国。我们打开欧洲地图可以看到德国北部狭长的日德兰半岛一直深向了北海。日德兰半岛和周围的群岛组成了丹麦王国。丹麦的本土面积只有4.3万平方公里。这大约相当于我国重庆市的一半。丹麦如果只计算本土面积在全球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在134位。
这就算是放在小国林立的欧洲也是小国中的小国。丹麦本土面积在北欧五国中是最小的。可丹麦除了本土以外还有两块海外领地:一块是位于北大西洋的法罗群岛,另一块是位于北美洲北部的格陵兰岛。法罗群岛的面积只有1399平方公里。这只比上海的崇明岛稍大一点。面积216.6万平方公里的格陵兰岛则是全世界最大的岛屿。有种说法是不到新疆不知祖国辽阔。这是因为新疆是我国34个省级行政区中陆地面积最大的。
新疆的面积约为166万平方公里,可格陵兰比新疆还要大出一个四川省的面积。台湾岛作为我国第一大岛屿约有3.6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以格陵兰岛的体量足足能装下60个台湾岛。如果丹麦把格陵兰和法罗群岛计入国土面积,那么丹麦领土面积在世界上的排名将由第134位升至第12位。这直接跨了100多个名次啊!那么丹麦在计算国土面积时为什么要把格陵兰岛与本土单列开呢?
格陵兰岛位于北美洲与欧洲的交界处,西部与加拿大隔海峡相望,北部濒临北冰洋,南部濒临大西洋,东部通过丹麦海峡与欧洲的冰岛隔海相望。“格陵兰”在丹麦语中意为“绿色的土地”,不过这里和绿色一点不沾边。格陵兰岛南北长约2670千米,东西最宽处1050千米。全岛2/3的面积都位于北极圈内。全岛85%的土地都被冰雪覆盖。偌大的格陵兰岛迄今为止也只有不到8万人口:其中5万多人为因纽特原住民,剩下的多为丹麦人。
这些丹麦人大多是派驻当地的官员和军人。他们负责彰显丹麦王室对格陵兰行使的主权。事实上最早发现并殖民格陵兰的并不是丹麦,而是另一个北欧国家——挪威。公元982年挪威人埃里克因杀人罪被放逐,于是在辗转漂泊中来到格陵兰定居。埃里克为吸引更多的移民前来这里定居就将其命名为“绿色的土地”。公元986年埃里克组织了一支探险队对格陵兰进行探察并在岛上建立了两处殖民地。
从1261年起挪威国王正式宣布格陵兰为挪威殖民地。1380年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一世和挪威国王哈康六世的儿子奥拉夫二世同时继承了丹麦和挪威的王位。从此丹麦和挪威组成了一个共主邦联,而原属挪威的格陵兰岛、冰岛和法罗群岛也从此开始受丹麦统治。1397年丹麦、挪威、瑞典组成了卡尔马联盟。这一联盟领有现在的丹麦、瑞典、挪威、芬兰南部、冰岛、格陵兰和法罗群岛共124万平方公里土地。
1524年瑞典脱离卡尔马联盟后丹麦和挪威仍然维系着联盟国家。1534年挪威由作为联盟成员的降格为丹麦治下的一个省,而原属挪威的冰岛、法罗群岛、格陵兰等地由丹麦、挪威的双重统治演变为直属丹麦中央政府管辖。1841年丹麦和挪威分治后丹麦随即把原属挪威的冰岛、格陵兰、法罗群岛转入自己名下管理。挪威曾就这些地方的归属问题和丹麦争执了很多年,直到1933年海牙国际法庭裁决格陵兰和法罗群岛归属丹麦。
1940年纳粹德国占领丹麦后格陵兰成为了美国的保护地。1945年纳粹德国战败投降后美国将格陵兰归还丹麦。1953年丹麦修改宪法确认格陵兰成为丹麦的一个州。这时格陵兰不再是丹麦的海外领地,而是和丹麦本土的其他州享有完全平等的地位。换句话说这时的格陵兰就是丹麦的正式领土。丹麦要把格陵兰算在本国领土面积里其实毫无争议。可到了1979年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1979年5月1日起格陵兰正式实行内部自治,但外交、防务和司法仍由丹麦掌管。此后的格陵兰虽说是丹麦领土,但其地位又不同于一般的领土:格陵兰拥有自己的议会和政府,甚至能越过丹麦进行一些国际级别的发声,也能选择自己的贸易伙伴而不用看哥本哈根的脸色。丹麦作为一个小国要控制格陵兰这样一块距离本土2000多公里之外的飞地也确实有些鞭长莫及,所以格陵兰也就获得了一种超然于丹麦本土的特殊地位。
1973年格陵兰曾随丹麦一起加入欧洲经济共同体,但在1985年2月1日格陵兰通过全民投票表决退出了欧共体。2008年11月格陵兰在全民公投后获得了进一步的自治权:格陵兰自治政府将从丹麦王国政府手中接管天然气资源管理权、司法和警察权。此后格陵兰事实上已拥有了部分外交事务权,但丹麦王国在格陵兰的防务和外交事务上仍拥有最终决定权。与此同时格陵兰语也取代丹麦语成为了当地的官方语言。
如今丹麦除了管辖格陵兰一些重要的外交、国防、财政事务外其他事项都交给了格陵兰自己管理。格陵兰实际上已接近于一个准国家的形态:丹麦相当于宗主国,格陵兰相当于附属国。换言之格陵兰已成为丹麦王国名义下一个特殊地位的“国中之国”。丹麦自然也就不再把格陵兰岛计入领土面积了。其实除了丹麦以外美国、英国、法国、荷兰、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通常也不把拥有高度自治权的海外领地计入本土面积。
二战后英、法等老牌列强的殖民体系分崩离析,但迄今为止这些国家仍保留有一些海外领地。英国的直布罗陀、百慕大、开曼群岛、英属印度洋领地、英属维尔京群岛等14处海外领地加起来有1.8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法国在海外有圣皮埃尔和密克隆群岛、法属波利尼西亚、法属圭亚那等领地。美国在海外有波多黎各、关岛、美属维尔京群岛、美属萨摩亚、北马里亚纳群岛等领地。
既然计算本土面积时把海外领地单列开来是欧美国家的普遍惯例,那么丹麦这样做也没什么可值得奇怪的。不过格陵兰既然事实上已取得了相当的自主权,那么为何不索性公开脱离丹麦独立呢?其实格陵兰一直存在一定的独立诉求,但这种独立诉求也面临着诸多现实问题。首先格陵兰在经济上高度依赖于丹麦:丹麦政府每年会向“急需用钱”的格陵兰提供约6亿美元的预算拨款。这占到了格陵兰年度财政预算的六成。
如果格陵兰成为了一个独立国家,那么自然也就无法享受丹麦的拨款了。事实上格陵兰人并非没钱,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有钱”:被誉为“世界矿藏聚宝盆”的格陵兰不仅有储量巨大且品质较高的铁矿、红宝石矿、金矿和油气资源,还有十分丰富的稀土资源和铀矿资源。岛上可凡地区的稀土矿总量约为6.19亿吨。格陵兰岛东北部有多达44亿吨的石油。可资源这种东西得要开发出来才能带来现实的收益。
困扰格陵兰的最大难题恰恰也正是资源的开发问题。格陵兰的土地多为坚硬的冻土,所以无形中增加了国土资源开发的成本。在格陵兰钻探一口油井的费用高达1亿美元,如果要大规模开发一块油田则需要70亿美元,然而现阶的段格陵兰并不具备这样的经济实力。如果格陵兰要对国土资源进行大规模开发就必须拥有足够的产业工人群体。可偌大一个格陵兰岛只有不到8万人口,所以根本无法满足国土资源开发的需要。
格陵兰除了在经济上高度依赖丹麦之外在国防上也依赖于丹麦。只有不到8万人的格陵兰岛在国防上根本无法自立。即使脱离丹麦独立了也有可能被其他国家觊觎。随着北极航线的战略价值日益突显使北冰洋沿岸的美国、俄罗斯、英国、加拿大、挪威、丹麦、冰岛展开了复杂的地缘博弈。缺乏自我保护能力的格陵兰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并不安全。丹麦虽是小国,但毕竟实力强于格陵兰,更何况丹麦背后还能得到北约组织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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